各位书友,来来来,揭秘一本让我彻底沦陷的男频佳作!它不仅仅是一个故事,更是一场热血沸腾的冒险,让人欲罢不能!主角一路披荆斩棘,从无名小卒到万人敬仰,每一步都扣人心弦。这书里,有兄弟情深,有红颜相伴,更有那无尽的奇遇和挑战,看得我直呼过瘾!告诉你,不看这书,真的亏大了,错过就是遗憾啊!赶紧的,加入书架,咱们一起遨游这奇幻世界!
《谍雁》 作者:永诚银号
第1章孤雁
你看,南雁掠过,
我等,北雁归来。
……
1937年3月,上海。
初春,
微寒。
上海警备司令部保安四团官兵与平常一样,在他们八字桥防区,列队巡逻着。
远远望去,这些官兵似乎仅仅是机械地迈着方步,漫无目的地在街上游弋。可他们的眼睛却时刻盯着河对岸,观察着八字桥对面的一举一动。
桥的对面,就是公共租界——日本人占据的虹口区。
五年前,《上海停战及日方撤军协定》签订后,国民政府迫于当时形势,同意在SH市区不再保留正规军事力量。
可日本人的狼子野心早已昭然若揭,国民政府深知日寇欲壑难填,迟早还会对上海发动进攻。
居安思危,防范于未然,便在上海警备司令部内成立保安总团。
保安总团虽然名义上是地方保安部队,官兵们却都是经过严格挑选、从正规部队抽调上来的精兵强将。
装备更是十分精良。
从头上戴的英式钢盔,到手中的步枪、轻重机枪等武器,都与嫡系中央军精锐不相上下。
可以说,为了对付日本人,下足了功夫。
保安团四团就是在这样背景下组建的,主要负责与日占虹口区一桥之隔的八字桥区域的防务。
为了能够迅速反应,保安四团的团部,就设在距八字桥一里地处,团部的四百多名官兵厉兵秣马,随时可以投入到战场。
……
上午九点,保安四团高大的营房大门打开,一辆军用吉普车从营房开了出来。
开车的人是保安四团团长——沈千舟。
坐在副驾驶的,是他的参谋兼报务员于春晓。
看着身边聚精会神开车的团长,于春晓问道:“团长,你说通过这些进步学生,能找到党组织吗?”
“很难!”沈千舟干脆地答道。
“很难?那你为何还要让我给他们提供情报呢?”于春晓不解道。
“春晓,这些进步学生是党的外围组织,离组织的核心很远。按照组织的保密条例,党的主要负责人不会轻易与外人联系的。
不过,如果我的情报一直可靠,时间久了,一定会引起党组织核心层注意。
那时候,也许就能找到党了。”
“我懂了。团长,有件事我想问问你。”于春晓望着身旁有些沧桑的沈千舟,道。
“问吧。”
“团长,你什么时候能换回以前的样子?虽然我知道你就是我的团长,不过看起来还是怪怪的。”
“让日本知道我是军人的话,就会给他们增兵上海的借口。至少,在与日本军队正式开战之前,我只能以这个面目示人了。”
“团长,你一直在独立师,即便你以真面目示人,日本人也不会知道你是独立师师情报处处长吧?”于春晓不解道。
“春晓,日本间谍无孔不入。
估计,我现在的相貌已经被他们的间谍拍成照片,拿回去比对了。一旦与汪帆比对上,我们就被动了。
所以,不能冒这个险。”沈千舟一边开车,一边道。
听了沈千舟的话,于春晓点点头道:“团长,还是你做事谨慎。你的易容术也是厉害,要不是身边的人,还真看不出来。
有时间的话,能不能教教我,以后出去侦查,也能更好隐蔽。”
“你要是想学,我就教你。
不过,易容术对脸的皮肤损害很大,不适合你们女孩子的。”
“我不在意,只要能打日本人,就是这张脸变成丑八怪,我也愿意。”于春晓翘着小嘴道。
“有志气,你这个徒弟我收定了。”沈千舟道。
……
沈千舟,原名汪帆,
二十九岁,湖北龙城人。
龙城汪家是远近闻名的武术世家。沈千舟不仅练就了一身好武艺,祖传下来的易容术更是掌握的炉火纯青。换成其他人的装扮,除非很熟识的人,否则很难辨出真假。
十八岁时考入军校,成为军校中年龄最小的学生。在校期间接触到了党的进步思想,经过严格考察后,加入了党组织。
鉴于沈千舟身上独有的特质,上级组织对沈千舟指示很明确——长期潜伏,成为隐蔽战线的红色特工。
为此,在军校的时候,沈千舟并没有表明他的政治倾向。也正因如此,方才躲过了那场血雨腥风。
从1927年军校毕业,到1932年担任独立旅警卫营营长。凭借沈千舟的机智果敢,五年间,为组织提供了大量重要情报。
1932年,因为叛徒的出卖,沈千舟的上级领导孙海清牺牲。
也就在这一年,另一名能够证明他身份的、同样为地下党员的女友叶晓晚又突然失踪,渺无音讯。
从此,
他成了一只孤雁,
与组织彻底失去了联系。
这五年,沈千舟通过各种方式,希望能寻找到党组织,重回党组织的怀抱。
可是,事与愿违。
毕竟他人在军队,接触到的人、行动的半径十分有限,重回党组织变得遥遥无期起来。
即便如此,沈千舟时刻牢记着自己是一名地下党员,履行着党交给他的使命。这五年间,沈千舟在独立师发展了十二名地下党员,车上的于春晓就是其中的一位。
当然,这十二名地下党员和他一样,都是断了线的风筝,离了群的孤雁。
党组织,
并不知道他们的存在。
就在去年,还是驻防江苏的独立师师情报处处长汪帆,临危受命。前往上海担任上海警备司令部保安四团团长,化名沈千舟。
机会,终于来了。
沈千舟当然清楚,上海这样的大城市,一定会有党组织的存在。不过,为了安全起见,党组织的核心成员大多会在租界隐匿身份。
想找到他们,谈何容易。
于是,沈千舟安排于春晓试着与学校的进步学生接触,为他们提供一些或大或小的情报,通过一层层传递给党组织,希望能引起党组织主要负责人的注意。
今天来到这里,也是如此。
除了希冀找到党组织外,在沈千舟内心深处,五年前的恋人叶晓晚是他无法抹去的记忆。
大大的眼睛,白皙的皮肤,冷静的头脑、坚定的信念……
望着天空结群相伴、飞往北方的大雁,沈千舟不禁默念着,
“晓晚,你究竟在哪……”
……
日本,
东京,
小雨。
中村由美站在窗前,望着空中北归的大雁,一种说不出的滋味涌上了心头。
五年了,来东京已经五年了,终于要回国了。
昨晚,中村由美的外祖父、内阁大臣中村一郎找到了她,让她做好随时回国的准备。
从到东京的那一天起,中村由美便期盼这一天的到来。
这一等,就是五年。
……
中村由美,原名叶晓晚,
二十六岁,祖籍姑苏。
父亲叶春光,姑苏富家子弟。
年轻时在日本留学的时候,与自己的母亲中村光子相识、相恋、结婚、生子,又一起回到了中国。
十七岁的叶晓晚就读于武汉军校分校,在那里,结识了她的领路人孙海清。
在孙海清的影响下,两年后,叶晓晚加入了地下党组织,成为了一名地下党员。毕业后,叶晓晚的叔叔、党务调查科处长叶春风将她安排到省城党务调查科工作。
也就是在省城,叶晓晚与汪帆相遇了。
那一年,
汪帆二十二岁,
叶晓晚十九岁。
汪帆是驻省城独立旅警卫连连长,而叶晓晚是省城党务调查科的书记员。
他们还有一个共同的身份,都是地下党党员;他们还有一名共同的上线,都是孙海清同志。
沈千舟的代号是“芦雁”;
叶晓晚的代号是“落雁”。
于是,两人以恋人的身份,频繁接触,相互传递情报。对情报甄别后,由叶晓晚通过她的方式,传递给孙海清。
就这样,两人在省城相处了两年。
尽管两个人都清楚,彼此已经相爱了。可是,在那个血雨腥风的年代,对于革命者来说,谈情说爱是多么奢侈的一件事。
即便有爱,
也只能埋在心里。
一天,叶晓晚的叔叔叶春风突然来省城,让她马上动身去上海。因为时间紧急,叶晓晚来不及告知汪帆,只给她的上线孙海清发去了一封密电。
到了上海,叶晓晚才知道叔叔把她叫到上海的目的。
第一次淞沪会战之后,国民政府为了能够第一时间掌握日本军队和政府的动向,决定派遣特工在日本本土潜伏,刺探情报。
经过反复筛选,叶晓晚成为了第一人选。
叶晓晚的母亲是日本人,她的外祖父是内阁大臣。因为在偏远省城工作的缘故,在党务调查科工作的经历,也无人知晓,身世清白。
于是,叶晓晚便跟着母亲以到日本留学的名义,来到了东京,住进了外祖父家,改名为中村由美。
很快,机智果敢的中村由美被日本内阁情报处看中,加入了小原情报组织,对她进行了严格系统的培训。
时间很快,
一晃,
五年过去了。
这五年来,她无时无刻不再思念祖国,思念着同志,更思念着汪帆。她希望早日回到祖国,能和同志们、特别能和汪帆一起,与敌人战斗。
可叶晓晚不知道的是,就在她离开省城去了上海的第二天,她和汪帆共同的上线孙海清,被叛徒出卖,英勇就义。
孙海清的牺牲,她和沈千舟一样,都与组织彻底失去了联系,没人能证明她的身份,没人知晓她的过去。
更也没人知道她从省城去了上海,之后又去了日本。
望着天空在雨中振翅高飞的大雁,叶晓晚开始憧憬起回到祖国的画面。
当然,
画面一定有他——汪帆。
第2章增兵
上海,弄堂拐角处。
一辆军车停在那里。
车上坐着一个人,正是沈千舟。
没等多久,身着便装的于春晓从弄堂深处走了出来。
见于春晓上了车,沈千舟问道:“春晓,怎么样,有没有询问情报来源的消息?”
“团长,没有。”于春晓如实回答道。
“没有,我们回去吧。”沈千舟有些失望,低声道。
“团长,我看这些进步学生对我越来越信任了,我想用不了多久,上级组织就会通过他们,主动联系我们的。”于春晓安慰道。
“春晓,党组织对外围组织提供的情报是会严格甄别的,没你想的那么简单。
走吧。”
说着,沈千舟启动汽车,向保安四团方向驶去。
……
回到团部不久,保安四团侦查科科长韩树伟走进了沈千舟的办公室。
韩树伟三十四五岁的样子,双眼格外有神。与于春晓一样,韩树伟同样是沈千舟发展的秘密党员。
保安四团四百多人,一半的官兵都是从独立师抽调过来的缘故。沈千舟发展的十二名党员,除了两名同志继续留守在独立师外,其他的十名同志,都被他抽调到了保安四团。
为了保密和行动的需要,沈千舟把这十二名秘密发展的党员,以十二生肖分别起了代号。
于春晓的代号是“小兔”;
韩树伟的代号是“猎犬”。
“老韩,这么着急从租界回来,是不是有什么紧急情报?”见韩树伟进到办公室,沈千舟问道。
“团长,有几事我要向你汇报一下。”
“你说。”
“根据你的安排,我对日本与上海往来的客船进行专门的观察。
我让侦查员小张和大牛以检票员的身份,打入公共租界的客运码头。
一个月来,客运码头从日本到上海一共6679名旅客,而从上海到日本则有7860名旅客。”
“老韩,这个数据能说明什么?”沈千舟问道。
“单看进出港旅客,倒是看不出什么来。
只是,通过对每个旅客情况年龄和相貌体征的梳理发现一个问题。
从上海到日本的7860名旅客,壮年男子只有156名,其他7704名旅客全部都是老幼妇孺;
而从日本到上海6679名旅客,老幼妇孺只有104名,其他的6575名旅客全部为青壮男子。
更让人疑惑的事,去船舶公司核查旅客身份时发现,上面登记的名单是旅客实际身份大相径庭。
也就是说,日本是在刻意隐瞒在上海增加青壮年的事实。”韩树伟道。
“你的意思是,日本在上海秘密增兵?”沈千舟心头一震道。
韩树伟思量片刻后,道:“现在这个这种情况,只能说有这种可能。
即便来的是青壮年,他们的身份也都是日本平民。单凭这个是无法认定这些就是日本军人的。不过,在船舶公司登记的信息有出入,基本能断定是日本有意造假了。
外轮码头毕竟在公共租界,我们无法深查下去。”
“老韩,这个情况太重要了,我要向独立师郭师长立刻汇报。”
“团长,除了这个情报外,还有一个情报要向你汇报。”韩树伟接着说道。
“什么情况?”
“在公共租界虹口区,日本成立了一个新的谍报机构。
这个情报机构是由日本海军陆战队、日本海军第三舰队、日本海军驻上海根据地司令部共同设立的情报机构。驻沪日本海军都共同设立的情报机构,可见这个情报机构的重要程度,相当于整个驻沪日本海军的眼睛和耳朵。
也是我们将来要面对的主要敌人。”
韩树伟一口气说道。
听到韩树伟的话,沈千舟心头一沉。
以前,在上海及长江流域的日本间谍机构众多,不过相对分散,没有统一调度,各个击破要容易许多。
现在日本海军将这些间谍机构并在一起,看来一定酝酿着什么新的阴谋。
想到这里,沈千舟问道:
“老韩,这个情报机构,目前对外的公开身份是什么?”
“山田株式会社驻上海办事处。”韩树伟答道。
“山田株式会社……负责人是谁?”
“暂时还没有查到。”
“老韩,一定要尽快查到。在这个株式会社附近,有没有我们的观察点?”
“有,就在这个株式会社斜对面,有一个大福食杂店就是我们的观察点。”
“这个观察点,敌人有没有怀疑?”沈千舟问道。
“应该不会有怀疑。
大福食杂店,半年前山田株式会社没有成立的时候,就已经盘下来了。我们在先,他们在后,不会有怀疑的。”韩树伟想想说道。
“那就好,从现在起,这个山田株式会社要二十四小时监控。
有任何的风吹草动都要向我汇报。”沈千舟道。
韩树伟离开后,沈千舟打开了保险柜,拿出了公共租界虹口区的地图。地图上,清晰标注着设置在虹口区的四个观察点。
半年前,沈千舟担任保安四团团长之后,第一件事就是让韩树伟到虹口区盘下几家店面,以备将来不时之需。
大福食杂店,
就是其中一个。
现在看来,当时的未雨绸缪,确实起到了作用。如果山田株式会社成立之后再设立观察点,势必会被日本人怀疑。
沈千舟深知,都是做情报的,谁也不比谁笨。比的就是谁能棋高一着,先行一步。
……
几日后,沈千舟接到了独立师转来的军令部密电,
“密切关注日本往返上海客船动向,一经查明出入旅客与登记不符,立即扣押。”看过军令部密电,沈千舟很清楚,上峰已经认可了他的判断。
现在,
要的是证据。
让日本人无法辩驳的证据。
之前一个月是侦查之后,得到了数据分析,现在就要抓个现行。
让日本人的阴谋彻底曝光。
于是,沈千舟用密码写了一封密电后,将于春晓喊了进来。
于春晓进到了沈千舟的办公室,敬礼道:“团长,你找我?”
“是,我找你。
明天,你进一趟公共租界,把这个这封信交给老韩。”
“是,团长。”于春晓接过密函。
“春晓,你新的证件做好了吗?”沈千舟问道。
“团长,做好了,你看看。”说着,于春晓将她新的证件递给了沈千舟。
沈千舟接过证件,看了看证件上的照片。看相貌,年龄比于春晓大出十多岁的样子。
“春晓,我教给你的易容方法掌握了?能达到照片上的效果吗?”沈千舟问道。
“团长,你的易容术哪有那么容易学的,我天天晚上在房间里习练,还是达不到惟妙惟肖的水准。
不过这个证件上的照片,本来就是我易容后照的,当然不能被人看出来了。”于春晓道。
“那就好。
老韩人在租界,如果经常出入,很容易会被日本人盯上。他们这几个人,在租界里作用十分重要,我不想让他们有任何散失。以后联系老韩就由你来负责。”
“知道了团长,一定完成任务。对了团长,你还没有吃晚饭呢吧?我让食堂给你做了你爱吃的米线,我现在给你端来。”
说着,于春晓转身离开了沈千舟的办公室。
……
于春晓是沈千舟第一个发展的秘密党员。
之前,于春晓是独立师情报处的话务员,而沈千舟是师情报处处长。
经过很长时间的观察,沈千舟觉得于春晓为人正直,机智果敢,身手也不错,便将她发展成了地下党员。
那时候的于春晓还不到二十岁,可能也听不太懂沈千舟说的大道理。
不过,沈千舟强大的人格魅力,深深折服了于春晓。她觉得跟着沈千舟干没错,就是为他死也是心甘情愿。
就这样,于春晓成了沈千舟在独立师最信任的人。
正想着,于春晓拿着一个托盘走了进来。托盘上除了一碗米线外,还有一碟花生米和一盘炒鸡蛋。于春晓也换掉了军装,换上了一身长裙。
将饭菜放在茶几上,于春晓道:“团长,都八点多了,你吃完饭再忙吧。”
“好,你放在桌上吧。要是没有什么事,你回去休息吧。”沈千舟低着头说道。
“我看你一个人,我想在这多呆一会。”见沈千舟头都没抬,于春晓稍稍有些失望道。
“我每天都是一个人,你没必要在这呆着。我要是有事会叫你。”沈千舟依旧没有抬头道。
“那,那我走了。”于春晓有些无奈道。
关上沈千舟办公室的门,于春晓长吁一口气。
四年前,十九岁的于春晓被派到独立师,担任情报处的话务员。
那时候,
情报处长就是沈千舟。
见到沈千舟第一眼,于春晓就被沈千舟高大的军人形象所吸引。
之后,随着接触的增加,沈千舟的正直果敢更是令于春晓深深折服。以至于沈千舟发展她做地下党员时候,没有半分的犹豫。
对于沈千舟,除了尊敬和崇拜以外,在于春晓心中还有一个不敢说出口的念想,就是想成为他生活中的一部分。
可是,
于春晓清楚。
这么多年下来,除了工作以外,沈千舟对她没有一丝男女间的情爱。这想法一直埋在她的心里,也许永远不会说出口。
第3章情报
公共租界,虹口区。
一名三十多岁、身着旗袍的女子拎着小提包,一摇一摆地走在街上,时不时地四处张望着。
这个女子,便是化装后的于春晓。在沈千舟的指导下,于春晓的易容术已经大有长进。即便是熟人走到对面,也看不出她是谁了。
不过,在于春晓看来,自己的易容术顶多算是化妆,让别人看不出自己的本来面目而已。像沈千舟那样易容成别人的样子,还能惟妙惟肖成为另外一个人,还差的很远。
到了公共租界,于春晓将沈千舟交给她的情报交给给了老韩。为了掩人耳目,又在日本街随便买了些水粉和布料。
置备完物品后,便往回走。
十几分钟后,于春晓来到了公共租界通往上海城区的八字桥闸口。
八字桥两端,公共租界和上海城防司令部各设有一个哨卡。城防司令部设置的哨卡,就是由保安四团负责守卫的。
通过公共租界的哨卡后,于春晓走到了对面保安四团守卫的八字桥哨卡。
可能是周末的原因,从租界去上海城区的人很多,通过哨卡检查的队伍,排的很长,整个桥都排满了人。
因为乔装的缘故,于春晓并没有在前面插队,而是与众人一样排在了队伍中,一个一个通过哨卡检查。
这时,一股香烟的味道从身后不远处飘来。
从小,于春晓就不喜欢香烟的味道。
于是,皱了皱眉,回头望去。
令她有些吃惊的是,抽烟的人竟然认识。
郭威?!
怎么会是他?
抽烟的人,是一名二十多岁的年轻人。黄色的夹克衫,黑色的鸭舌帽。虽然鸭舌帽压的很低,挡住了大半的面容。
不过,于春晓还是一眼认了出来。
十八岁,于春晓在省城电讯培训班时,郭威是她的同学。
因为是同乡的缘故,两人常在一起攀谈。郭威还试着追求过于春晓,却被于春晓严词拒绝了。
毕业后,于春晓被驻扎在省城的独立师录取,临走的时候,郭威跟她说过,要去力行社那边做特工。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,在上海又见面了。
即便是他乡遇故知,于春晓却没有要和他相认的意思。
一方面,保安团中正规军军人的身份是绝密,不能让外人知晓,少一人知道,就少一份风险;
另一方面,虽然国民政府提出了“停止内战,一致对外”的主张,不过作为以清除异己为己任的军统特工来说,查处地下党组织还是他们的使命,至少到现在,还没有收手的意思。
“军统的人,还是敬而远之的好。”于春晓心中默念着。
……
半个小时后,于春晓通过了检查口。
正准备离开时,两名身着黑色中山装的人与她擦肩而过。
情报工作者的职业敏感,于春晓嗅到了这两个人身上特工的味道。
于是,她装成等人的样子,并没有走远,有意无意地回头看去。
果然,这两个人是与郭威汇合的。
于春晓见状,继续背对着他们。
低下身,系起了鞋带。
“小威,这么着急,有新情报了?”其中一人向郭威问道。
“有共党的大鱼要来上海,这回我们要立大功了。”郭威低声道。
“是嘛,这可是个好消息。真要是条大鱼,赏钱一定少不了。”
“走,咱们回去,把这个情报汇报给组长。”
说完,郭威一摆手,叫来了两辆黄包车。
听完几人的对话,于春晓心中一紧,心道:“这个情况,一定要调查清楚。”
想到这里,于春晓向马路对面的一辆黄包车摆了摆手。车夫见于春晓招手,拉着黄包车迅速跑到了近前。
于春晓上了车,对车夫说道:“刘哥,跟上前面那两辆车,保持些距离,别让他们发现了。”
“好嘞,坐好了。”说着,车夫拉起黄包车,紧跟了上去。
……
拉车的人名叫刘大壮,到保安四团前是独立师警卫连一排排长。同样,他也是沈千舟发展的十二名地下党员中的一个,代号“斑马”。
因为小的时候在上海做过工的缘故,与从独立师抽调到保安四团其他人比起来,对上海城区熟悉很多。正因如此,调到保安四团之后,沈千舟并没有让他留在部队。而是以黄包车夫的身份,游走在八字桥附近,时刻侦查着敌情。
十几分钟后,前面两辆黄包车在正街一座二层小独楼前停了下来。刘大壮见状,一个拐弯,进到了弄堂,黄包车也停了下来。
拉下黄包车车帘,于春晓已经换了一身衣服。原来的穿的艳色旗袍脱下,换上了蓝白相间的连体衣裤。
“刘哥,你不用等我了,我一个人,走过去看看。”于春晓道。
“于参谋,我在弄堂绕一圈,到那栋小楼前面等你,你要小心。”说着,刘大壮拉起人力车,向弄堂深处跑去。
于春晓平了平气,从弄堂中走了出来,不慌不忙向独楼走去。
走到近前,于春晓有意无意地向独楼处望了望。
这栋独楼与街上其他楼房没有太大的区别,普通的西洋建筑。一共两层,有个小月台。一楼正门挂着一个匾额,匾额上写着“御品轩”。
看来,这是个经营古董的店铺。
走过正街,穿过小巷,于春晓又来到了独楼的后院。独楼的后院是一条一米多宽的弄堂,后门紧闭,没有守卫,也看不到有人出入。
于春晓清楚,这种情况下,想知道里面的情况,只有进到屋里才行。
不过,这栋独楼并不在保安四团的防区,强行进入师出无名,只会打草惊蛇。看来,只能先回去跟团长汇报了。
想到这里,于春晓来到与刘大壮约定的地点,上了黄包车,对刘大壮说道:“刘哥,派人把这栋楼监视起来。有情况,马上汇报。”
“好的,于参谋。”刘大壮应声道。
“另外,这个栋楼很有可能是军统一个秘密联络站。进出都是军统特务,狡猾的很,监视这里一定不能被里面人发现,否则就弄巧成拙了。”
“知道了,于参谋。有一点我弄不明白,军统做事一向张扬,在上海城区,怎么弄个秘密联络点,秘密联络起来了?”刘大壮不解道。
“这些秘密联络点都是将来万一与日本开战,以备不时之需准备的。就像我们保安四团一样,不想让日本人知道。”
“于参谋,你这么说,我就懂了。”刘大壮拉起黄包车,应声道。
……
回到保安四团团部,于春晓先回自己的房间,将易容品洗掉下。
洗掉后,来到了沈千舟办公室。
见到沈千舟,于春晓将刚才在八字桥见到郭威之后的事,原原本本跟沈千舟讲述了一遍。
最后说道:“团长,我已经让刘大壮安排人监视这栋独楼的一举一动。军统的人一旦有行动,刘大壮就会来跟你汇报的。”
沈千舟听完于春晓的话,双手叉在胸前,思量片刻后,道:“可是那样的话,很有可能就来不及了。”
“团长,你说得对,这一路上我也在想这件事。等到他们行动了,我们再做反应,很有可能来不及了。不过,这栋独楼并不在我们辖区,我们也不能在那里派更多的人手。
这件事,有些难办。”
“春晓,你说的,我清楚。那栋独楼虽然不在我们辖区,不过要是他们串通日本人,我们就有权抓他们。”沈千舟双眉紧锁道。
于春晓似乎没有听懂沈千舟的意思,问道:“团长,他们是军统的人,怎么可能串通日本人呢?”
见于春晓一脸懵懂,沈千舟道:“春晓,我帮我分析一下,我说的对不对。”
“团长,你说。”
“你说那个郭威是从公共租界虹口区回来的时候,说有地下党要来上海的消息,是不是?”沈千舟问道。
“是的,团长。”
“那他的情报,很有可能就是从日本人那里得到的。”
“这个,可能性很大。
据老韩他们调查,在虹口区有情报交易的渠道,日本人经常把得到的地下党方面的情报,售卖给军统、中统,挑起双方矛盾。要是没猜错,这个情报就是日本人故意卖给军统,好让我们自相残杀。”
“既然是这样,那我们就以通敌罪,将那个郭威抓起来。”沈千舟道。
“可是团长,我们没有任何郭威通敌的证据啊?这样把他抓起来,军统那边来对质,我们不好办吧?”于春晓疑惑道。
“我也知道这样做有些鲁莽。不过,我要第一时间知道情报的具体内容。
现在国民政府已经提出了停止内战一致对外,可是这帮军统特工还以抓捕地下党为荣。上海地下组织主要负责人一旦被军统抓捕,那后果不堪设想。
这样,你现在马上回租界,让老韩摸清虹口区情报交易地点和交易方式。老韩那边有消息了,马上抓人。”沈千舟厉声道。
“抓人?”
“对,抓人。他说去日本人买情报。我还说他是我们的内鬼,向日本人透漏情报呢。”
听到沈千舟这番话,于春晓终于明白沈千舟要做什么,应声道:“好,我现在就回租界。”
第4章抓捕
虹口,吴淞路,红光理发店。
从塘沽路到海宁路一带,沿街开设的大多是日本商店,有日式料理店、生鱼店、点心店、木屐店、绸缎店、和服店……
灯下黑的缘故,越是人多的地方,越少有人怀疑。韩树伟的红光理发店也开在了日本人最多的吴淞路。
韩树伟入伍之前,在京城的大理发店做过学徒,手艺自然了得,很快便有了不少主顾。为了更好在吴淞路潜伏,还硬生生练出了一个徒弟,给他打下手。
他的徒弟名叫李长勇,今年二十二岁,同样是沈千舟发展的秘密党员。
因为身材瘦小,代号“瘦猴”。
到保安四团之前,在独立师做沈千舟的勤务兵,虽然个子不高,脑子却很灵活,是块做特工的好料。
还在为客人理发的李长勇,见于春晓走进了理发店。心中暗想:“于参谋上午来一趟,下午又来一趟,一定是有事了。”
于是喊到:“这位女士,理发还是烫发?”
“烫发。”于春晓应声道。
“烫发小的可做不了,我师傅在楼上,您楼上请吧。师傅,有贵客,要烫个最流行的发型。”李长勇有意大声道。
“烫个最流行的发型”是李长勇和韩树伟约定的暗号,告知他,有同志来了。
听到李长勇的喊声,韩树伟连忙迎到了楼梯口,见是于春晓,韩树伟多少有些意外。
“团长刚刚下达了指令,这么快就有新的命令了吗?”韩树伟心中暗道。
韩树伟示意于春晓进到里面,又向楼梯口处望了望。
见没有人,便让于春晓坐在理发椅上,问道:“于参谋,团长又有新的指示吗?”
“老韩,现在有个紧急情况。团长让我问你一下,虹口区情报地下交易场所在哪里,通过什么方式交易的?”于春晓低声道。
“虹口区情报地下交易场所,是在昆山路广盛赌场。至于具体交易方式,我就不清楚了。”韩树伟低声道。
“其他人知不知道?”
“应该不知道。进到虹口不久,我就侦察到这里有一个贩卖情报的地方。可总觉得那里就是日本人放出的饵,引我们上钩。担心被日本人发现,就有意回避广盛赌场,情报在赌场里面如何交易也就不清楚了。”
“老韩,实在不知道交易方式,知道这个地点也好,团长急着知道。”
“那我现在就安排下去,看看能不能用最短时间,侦查到赌场里面情报交易的方式。”韩树伟道。
“老韩,我等不及了,现在要马上回团部向团长汇报。你要是有新的消息,就让李长勇回团部找我。”
“好。”韩树伟应声道。
……
保安四团团部,沈千舟办公室。
这一下午,沈千舟焦急等待着。
于春晓这个情报,令沈千舟是亦喜亦忧。
喜的是,如果情报属实,那找到党组织就成了可能。一旦与到上海的地下党主要负责人联系上,那离群多年的孤雁终于找到了雁群,自己也能重回组织的怀抱。
不过,沈千舟更多的是担忧。
从军校毕业到今天,已经整整十年。十年的潜伏,沈千舟对军统再熟悉不过了。
打击日本间谍组织,铲除叛徒汉奸,军统冲锋在前,为抗战做出很多贡献,这一点毋容置疑。
不过,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。
抓地下党、捣毁地下组织,军统同样不遗余力,好多同志都牺牲在他们的手上。即便国民政府已经发布了“结束内线,一致对外”的宣言,可地方军统组织还是以没有接到正式指令为由,继续抓捕地下党人。甚至先斩后奏,杀害自己的同志。
这一次,地下党主要负责人到上海,一旦被军统抓捕,后果不堪设想。
想阻止军统这次抓捕,就要抢先一步,将他们这次行动破坏,只有这样才能保证自己同志安全。
可是,现在能掌握的只有一条地下党主要负责人要到上海的情报。
什么时候到,乘坐什么交通工具到,可以说一无所知。
要想抢在军统前面,破坏这次行动,就一定要清楚情报的具体内容。
所以,郭威一定要抓。
……
从公共租界回到保安四团,已经是晚上六点,于春晓直接来到了沈千舟设在团部的办公室。
关好办公室的门,于春晓走到沈千舟办公桌前,道:“团长,虹口区情报地下交易地点韩科长已经告诉了我,不过情报交易的方式他不清楚。”
“什么地点?”
“昆山路,广盛赌场。”
“没有别的了?”
“没有了。”
听了于春晓的话,沈千舟沉思片刻后,道:“春晓,传我的手谕。告知刘大壮多派些人埋伏在御品轩古董店周围,只要郭威出门,立即逮捕。”
“团长,要是这个郭威不出门怎么办?”于春晓问道。
“凌晨四点前,还不出门的话,就进去抓人。罪名就是私通日寇,泄露情报。有人阻拦,一起来带走。”
“是!
团长,我要求参加这次抓捕行动。”于春晓道。
“你参加?给我个理由。”
“这些军统特工,很有可能会伪装进出,不熟悉的话很难辨认。我对郭威身材相貌十分熟悉,我在,一定能认出他来。”
“好,你去吧。
记住,一定要化妆,如果郭威认出你是他的同学,我的行动就穿帮了。”沈千舟嘱咐道。
……
黄兴路,御品轩古董店。
接到沈千舟的命令,刘大壮带上了二十多人,守住了前门后门,等着郭威出门。
已经是晚上十点,古董店还是没人出门,拐角处一直盯着古董店的于春晓不禁有些着急,“刘哥,你说郭威会不会晚上不出来了?”
“再等等吧。军统这些人都是夜猫子,头半夜都怕有任务,不敢随便出门。过了十一点,就是休息时间,这帮人就要去青楼、赌场鬼混了。”刘大壮道。
“这个郭威最好能出门,真要是不出来,里面情况不明,硬闯进去一旦遇到抵抗,我们就被动了。”
“于参谋,你说的对。下午,我让侦查员进到古董店转了转,里面有七八个人。看样子,都是受过军事训练的。要是发生冲突,还真不好办。”刘大壮低声道。
“最好郭威半夜能出门,就算有三两个人,我们也好控制。”
“希望是这样,不过我们还是要做最坏打算,一旦郭威不出门,就从四团再调些人手,明早四点,进去抓人。”
“到时候,也只能这样了。”于春晓点头道。
……
果然如刘大壮所料,刚过十一点,古董店便有一个人从里面走了出来。
刘大壮扭头向于春晓望了望,于春晓摇了摇头。
过二十多分钟,有两个人从里面有说有笑地走了出来。刘大壮又向于春晓望了望,这一次,于春晓用力点了点头。
刘大壮心领神会,知道这两个人中一定有是郭威了。便示意胡同里的两辆黄包车向古董店方向,一前一后跑了过去。
还没到跟前,古董店走出的两个人便向黄包车挥了挥手。
黄包车走到近前,车夫向古董店出来的人问道:“先生,您去哪?”
“去四马路。”一人应声道。
“好勒,先生请上车。”车夫停稳黄包车道。
可能是为了省下一份车钱的缘故,出来的两个人并没有各坐一辆黄包车,而是两个人挤在了一辆车上。
车夫倒没有在意,拉起黄包车,直奔四马路方向奔去。走了十几分钟,黄包车离开了大路,钻进了小巷。
车上一个人见状问道:“拉车的,大道不走,往这黑乎乎小巷里钻什么?”
“哦,老板,这条道近便。”
“近便能近便倒哪去,出了巷子还走大道,听到没有。”另外一人有些怒气道。
“好勒,老板。”
话音刚落,车夫猛地将黄包车向上一翻,车上两人重重摔在了地上。还没明白怎么回事,几柄手枪便顶到了他们的头顶。
……
保安四团,刑讯室。
郭威被绑在的刑讯柱上,看着炭火上烧红的烙铁不禁胆寒起来。这一路上,他的眼睛一直被蒙着,不知道被带到了哪里。
“难道上午去虹口交易情报,被日本人跟踪了?”郭威暗道。
想到这里,郭威问道:“你们,你们是谁?”
“告诉你也无妨,我们是上海警备司令部保安四团。”一名拿着鞭子的审讯官道。
“保安四团?!
军爷,这是大水冲了龙王庙,我是军统上海站行动五组情报员郭威,我的证件就在我兜里。”
听到是保安四团,郭威提着的心松了下来。本以为是日本把自己抓的,皮肉之苦是免不的。没想到是自己人,看来问题不大了。
“行动五组?那就抓对了,要是普通老百姓,也搞不来情报给日本人啊。说说吧,你是怎么向日本人泄露情报的。”审讯官看了看郭威的证件道。
“长官,你是不是搞错了,我没有向日本泄露过情报啊?”郭威辩解道。
“还狡辩。那我就让你死个明白。上午我们在虹口区保安四团的暗线传回来消息,说是有人跟日本人在广盛赌场交易情报。他一直跟踪你到御品轩古董店。
郭威,我说的没错吧?”
(点击下方免费阅读)
关注小编,每天有推荐,量大不愁书荒,品质也有保障, 如果大家有想要分享的好书,也可以在评论给我们留言,让我们共享好书!
公牛配资-线上实盘配资-申请股票杠杆-贵阳本地股票配资公司提示:文章来自网络,不代表本站观点。